如果把事事“順其自然”和“理所當然”的態度運用在生活里,大概這世上也不再有什麼事能讓人動容吧!道行夠高的話,似乎連生離死別也能坦然面對。
反正人人理所當然的最終都免不了一死,那就順其自然吧!只要好好的感受生命里的一切,活得無悔無憾,既使要離開,也能笑著放手吧!
反正天下無不散之筵席,世上沒有誰能理所當然的一輩子陪著誰一輩子,那就順其自然吧!只要好好珍惜還在一起的時候,把回憶好好藏在心里,既使要分開,也能笑著不孤單吧!
所以我開始學習“順其自然”和“理所當然”的精神。嚴格來說,應該是學習如何“順其自然”和“理所當然”的面對逆境。
兩年前,急性肝發炎的我把這一種精神發揮到了極致!
小時候第一次去驗血時,我就莫明其妙的成了乙肝帶原者。當時我大概四五歲吧,全家人就只有我一個人帶菌,沒輸血的記錄,而四五歲的我,大概也沒有吸毒和亂搞男女關係的本事,所以我怎麼會染上這由體液傳染的“病”,堪稱為我人生中十大謎團之一。有趣的是,在我肝發炎入院後,醫生在了解了以上的事實後老愛問我:“那你是怎麼染上乙肝病毒的?”
鬼才知道!
說遠了……簡單的說,那一年我剛從阿聯酋長國回來不久,改不了夜貓性子的我都凌晨一點多才睡,不常喝水,偶爾也會偷偷的喝些啤酒和抽抽煙,就在嗑光了人家送來的美國運來的巧克力不久後,某個星期五下午老媽發現我的眼白變成一片黃色,就馬上把我帶到中央醫院去住院檢查,抽了血之後護士說要等星期一才能知道結果,擔心不已的老媽在第二天便迫不及待的把我轉到鄰市的私人醫院去。我只來得及帶上手機、30gb Creative Nomad Juxebox MP3、充電器和一本小說,就送入病院打了一針,又抽了一次的血。
當晚驗血報告出來,證實我是急性肝發炎,同時尤於“肝膽相照”這千古不變的定律,也引發了黃膽病。正常值大概40左右的ALT,我已破百,而膽黃素更是破千,真希望這驕人的成績是出現在股票市場!
原來乙肝帶原者只要不碰煙酒、不熬夜、不服用太多的藥物……過著乖寶寶的生活的話,除了體液會把病原傳給他人之外,其實也和一般正常人一樣,不見得一定會患上肝炎 、肝癌、肝硬化等等之類的肝病,當然如果以上的事項都有犯的話,就比一般人有更高的機率會犯病 。而我的情況也蠻常見的,在孩童時候肝部遭病毒入侵,尤於肝的排毒系統尚未十分成熟,羽翼未豐,自知無力扺抗病毒,唯有暫且虛與委蛇,暗中招兵買馬壯大自身勢力,過了十多二十年時機成熟後,排毒系統就和病毒就以肝為戰場狠狠的干上一場!
病毒勝的話,就會導於肝功能在短時間內喪失,而危害病人生命。肝勝的話,就能把病毒封印至休眠的狀態,也有可能可把病毒全滅,並重新產生乙肝病毒的抗體 。
戰爭期間,肝功能嚴重影響的病人會感到極度的疲倦,怎麼睡也睡不飽;膽黃素會大量的分泌,引發黃膽病,尿液會和菊花茶一樣的黃,全身除了毛髮 、眼球和牙齒之外的部份都會呈現一片金黃(七龍珠里的超級賽亞人原來是黃膽病人 …),同時沒有胃口,只要有一點油的食物都不想吃;嚴重的話大便好像會呈現白色吧,因為我幸運的還沒到這階段,所以也說不准。除此之外身體倒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。
醫生會每天幫病人抽血化驗,嚴密的追踪肝功能指數里的 “谷丙轉胺酶”(ALT)、膽黃素和抗凝血指數。
肝功能指數這一部份我也不太了解,太多名詞了懶得記,印象中大較就是要留意AST和ALT吧,數值越高肝功能就越糟。
膽黃素大概就是膽汁吧,功能就自行查閱科奇百科吧!一般正常數值大概是40左右,像我當時突破2000的程度來說,有可能會影響到腦部神經,導致我反應變慢,甚至神智不清,所以醫生每天都來和我玩兩個游戲以确保我反應還沒變慢。
我們來玩玩吧,首先是測試病人反應和邏輯運算功能的快問快答:
一百減七等於多少?馬上回答!
然後答案再減七是多少?馬上回答!
答案再減七是多少?馬上回答!
如此類推,直到最後一個答案是“2”為止。
第二個游戲是首尾相連,在一張紙上畫30個圓圈,隨機填上1到30,然後病人就把填上數字的圓圈,按照數字大小的順序連上來,測試病人的反應速度。
除了抽血和玩游戲之外,每天就吃一顆護肝藥。其他的時間病人可以在醫院范圍內自由活動,但不鼓勵到人多的地方(怕會從空氣中吸入其他莫名的細菌,加重肝的排毒負擔),也不薦意到大太陽底下(肝火本來就太旺了還曬什麼太陽!),也希望病人能保持愉快輕鬆的心情,不要太擔心(極端的情緒反應也會加重肝的負擔)。
在鄰市的私人醫院住了兩天後情況沒有好轉,於是在老媽強烈的要求下,於是把我轉到了Selayang Hospital,馬來西亞國家肝臟中心,也就是傳說中馬來西亞肝科的最高權威。這里的醫生沒有興趣和我玩益智游戲,就只吩咐我好好休息,每天凌晨五點鍾抽血,早餐之前吃一粒護肝藥,然後一天醫生巡房兩次時打個招呼閒話家常兩句,看一看血液檢查報告就走人了。
剛轉到國家肝臟中心前兩天,就聽說我的情況如果繼續惡化下去,我就可能要進行換肝手術,更嚴重的話,那只好下輩子小心一點了。所幸的是,獲得充份休息,喝了大量的椰水、薏米水、某種樹皮煮成的涼茶、滿天星葉子(應該是葉子吧)煮的湯等等降肝火的天然飲料之後,情況慢慢的好轉了,結果在二十多天後宣告可以出院了,但三個月內不能太操勞,要好好休息,和要接受十八的月的藥物治療。
重點是,在住院的這一段期間,我神智一直都很清醒,也明白自己的情況可大可小,但我卻從頭到尾沒有一絲不安的情緒,也沒有任何的擔心憂慮。
西醫說我什麼都可以吃,中醫卻說不能吃油膩的、辣的、海鮮和所謂比較“毒”的食物,所以我的主菜都是二姑幫我准備的,以魚、青椰菜和蛋為主,以清蒸白煮川燙為原則的家常菜,一點油星也沒有。照理說這樣子的狀況,這樣子的味道,大概正常人都不會有胃口吧!但我沒有,每一餐二姑為我准備多少我就吃多少。
因為我覺得既然身體在打戰,就要吃飽一些才有力氣打戰。
最嚴重的時候,我老媽甚至做好把肝捐給我的心理准備,我想他們甚至也順便做了最壞的心理准備,但我卻一直沒想過我會走到那一步,我對自己有著近乎盲目的信心,相信自己的人生不可能會栽在這見鬼的小測試里。我一直相信自己就和小強差不多,都有著打不死的特異功能。如果說這一次真的失手的話,嗯……那也沒關係啦,反正除了還沒結婚生子的小遺憾外,到目前為止對自己的人生尚算滿意,也算死而無憾了,所以就順其自然吧!醫得好就活下去,治不好就一切重頭,雖然對老爸老媽會有一點抱歉,但畢竟這是天要亡我,非吾之不能也!
於是我抱著享受一個悠長假期的心情養病,每天睡醒吃藥吃完早餐後,就乖乖的等著漂亮的習實醫生姐姐來給我寫病例,一邊聽著歌一邊欣賞美女,一邊等著主治醫生的到訪,和主治醫生哈拉完後就小睡片刻,睡醒又是時候吃午餐了,吃完看看報紙,和到訪的親朋戚友哈拉幾句又埋頭大睡,傍晚睡醒又吃晚餐,然後洗澡看看書,關燈睡覺。
我是一個很有自覺的病人,我知道身為一個病人的我需要盡些什麼樣的責任,我一次也沒有想過:“怎麼這種事會發生在我身上?”,我覺得那是我種下的因吧!明知道自己是乙肝帶原者,還偷偷的喝酒抽煙,每天熬夜又少喝水,肝發炎了也是你自己活該,沒什麼好怨的。
在長達四個月吃東西完全不帶一點油星和調味的日子里,我也並沒像一般人般埋怨怎麼每天都吃同樣的東西,而且都一點味道也沒有.叫人怎麼吃啊!我覺得那也是我種下的因啊,讓自己肝發炎,肝發炎就是只能吃這些,那我就吃。雖然偶爾還是會有一點懷念好到吮手指的肯德雞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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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J第三次的約會,就在Pusat Bandar Damansara的肯德雞。
昨天雖然和J約了去Red Box唱歌,第二次約會,但在場的共有六人,男孩和J並沒有太多的互動,於是男孩心有不甘的想辨法再約J出來,這一次要單獨的約會。
“喂,J嗎?”電話接通後,男孩按奈著強烈的心跳,試圖以最自然的聲調說:“是我,沒打擾妳上班吧?”
“是你哦!沒問題,有什麼事嗎?”電話另一頭傳來J亂有朝氣的聲音。
“這樣的,聽說妳好姐妹的花店就要開張了吧?我准備了一份禮物想要送給她,但卻聯絡不上她。不知道妳有沒有空出來吃個飯,順便幫我把禮物轉交給她。”男孩把准備了一整夜的台詞流暢的說出口,雖然實際上並沒有准備到所謂的禮物。
“這樣子哦……她大概在忙著准備開張的事情吧!你現在在那里?”
“我在醫院,剛復完診,吃完午餐就要回老家了。”
男孩並沒有坦白的部份是,看了醫生後還沒拿藥,所以男孩是得坐的士去和J吃午餐,然後再趕回來拿藥才能回家……
“我想她大概沒空去和你見面了……那好吧,我們在Pusat Bandar Damansara見怎麼樣?”
“好啊!”開玩笑,就算到地獄見男孩也不會有任何疑問的!“那妳想吃什麼?”
“讓我想想……嗯……”J一邊發生無意義的語助詞,一邊考慮著,卻不知道電話的另一頭,男孩卻被這可愛的語氣和興奮的心情逗得有多樂,男孩就是喜歡J這可愛的,像個小孩子般的真實直率又可愛的表情。
“那就肯德雞好了,你可以嗎?”
“太棒了!”
約好了之後,男孩馬上衝到醫院對面的商場,在商場內的水晶飾店匆匆的挑了一組紫水晶,然後再衝到街上搭了一部的士前去。
到了肯德雞,男孩一眼就看到J可愛的笑臉,J今天穿了一件白襯衫黑窄裙的套裝,對於男孩來說,那是令人驚心動魄的漂亮。兩人點了各自一套Snack Plate套餐,J喜歡吃辣,所以是spicy口味,男孩雖然也喜歡吃辣,可是考慮到說不定J也會想吃一塊原味的,所以點了Original的口味。由於男孩手上拿著一些東西擠在人群中,所以錢由J付了。
“有肯德雞吃,真是太幸福了!”J坐下來後第一句話。
“對啊,真是太幸福了!”男孩不由自主的認同,你知道,那里頭還有另一層不同的含意。
“告訴妳哦,我之前因為生病的關係,好幾個月吃的東西都沒半點油星,當時我是多麼的想念肯德雞啊!”於是男孩開始訴說自己之前的病歷,和更早前在中東工作時,在當地的肯德雞吃自助餐的經驗。“那里每一家肯德雞在午間都有自助餐哦,只要付二十一塊錢,然後坐下來專心的吃就行了,不斷會有員工捧著熱騰騰新鮮出爐的雞塊、炸署條、沙拉、面包等到你面前任你挑哦!”這次是絕對的真人真事,絕無半點隱瞞欺騙。
J吃著、聽著、說著、笑著……氣氛愉快,男孩也越來越确定自已好喜歡J,喜歡和她相處時那種無拘無束什麼都能聊的感覺,喜歡她毫不做作掩飾的笑容,喜歡她那有點孩子氣不避男女之嫌的率直。
有些話,男孩從沒對人說的,都能毫不考慮的說出口。相親的有趣經驗、生日前晚卻尿道結石發作的倒霉經驗、擇偶條件、和自已格格不入的老家環境、對愛情婚姻的看法……
那是一次很愉快的約會,男孩衷心的希望對於J來說也是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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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住院時,我理所當然安安份份的扮演著病人的角色,該打針時就打針、該吃藥時就吃、該用餐時就吃、該大便時就拉、該喝水時就喝、該睡覺時就睡。不去想我的病情是否會惡化、不去想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、不去想我什麼時候可以換口味吃些好吃的、不去想今後的人生會有什麼變化。我相信我盡力的做我該做的,病情一定會好轉,我相信醫生,也相信自己。
出了院之後,我也理所當然的改變自己的生活習慣,不再碰任何的酒精、不吃鮑魚除外的硬瞉類海鮮、晚上十一點睡覺、保持心情愉快。
甚至於在喜歡上女孩之後,我毅然的抛棄了過了二十九年的宅男生涯,走出戶外,也重拾了計劃了二十九年但從未認真實行的健身計劃,每天早上六點晨跑,下班後跳繩和仰卧起坐。即使遇上再令人心煩意燥的事情,只要想到女孩可愛的笑臉時,嘴角也會不自禁的上揚起來。
女孩大概怎麼也想不到,只不過兩次見面,她就在我的人生中掀起了多大的風浪,造成了多大的改變,給了我多大的動力。
還有另一件事情女孩也不知道,我也偷偷的預留了人生最後一瓶啤酒的額度給女孩,如果真能有那麼一天,能夠讓我遠的留在女孩的身邊呵護她,逗她笑,用盡一切帶給她幸福快樂的話,我會以最後一瓶啤酒來慶祝。
請原諒我的不安份,但也許愛一個人,從來就不是一件安份的事吧!